2017年1月29日 加德满都 尼泊尔行零公里处 海拔 1300米 尘土里的加德满都 所有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逝,在我启程的那一刻。 大年初一,长沙的阳光很烈,为了一个约定,赴尼泊尔前,我要跟几个露宿者吃新年饭。 急急忙忙去到那里,我热出一身汗。 大妈的儿子看见我,说你总算来了。他坐在一堆锅碗瓢盆里头,葱姜蒜椒被切成细末,花花绿绿摊在砧板上,这下人齐了,它们便被划分到不同菜品里。 他们没有手机,无法及时互通信息,一个约定就是一个承诺。何况,毕竟是新的一年。
干杯,新年好! 所有是非对错,在这份浓浓的喜庆里被统统放下。 吃过饭,我赶回家收拾行李,又是一身热汗。 拎着行李往机场赶,我发现依然遗漏了许多物件,我发现依然有许多未竟之事……这种情绪持续到候机大厅,我坐下来,望着飞机坪,它们可以通往世界的尽头。下有累累厚土,上有邈邈宇宙,后有幽幽历史,前有不羁远方……我是一只小蚂蚁。我顿感安慰,小蚂蚁不再烦恼。 第二天,我与汇合后的狗剩在拉萨转机。 飞机在阳光的直射下,跃过大大小小的雪白山脉。有时,我把眼睛收回来,闭目养神,当我再次望向窗外,眼下依然是山连着山,山挨着山,一脉相承的雪山向世人昭示着一个山地国家的到来。 前排年轻的尼泊尔小伙盯着窗外出神,多长的睫毛啊!尼泊尔人有如同孩子一般的睫毛。明明是回家,它们却眨巴眨巴,带着一种离开尼泊尔的乡愁。 空姐在用英文和中文提供服务。 地面出现城市的迹象,低低矮矮的建筑群,给人一种县城的信号。而实际,首都加德满都到了。在北京时间的16:00,手机上的时间自动跳成当地时间13:45。这是我喜欢尼泊尔的第一个原因,它在我的生命里延长了两个小时。 天生丽质的尼泊尔小孩 机场的乞讨者 走下飞机,见到了更多长睫毛,他们皮肤略黑,全神贯注,腰杆笔直,具有“外国人”的气质。尼泊尔人,一个中国人以外的新人种。接下来的所有人和事,都将是全新的经验。我终于出来了。 在机场口办手机卡的地方,遇到四个中国人。尼泊尔的中国人非常多,这从机场的客流量能看出一个大概。因为中国人在尼泊尔的普遍,使得这种相遇被人山人海淹没,少了本该有的同宗同源的珍贵。 尼泊尔对手机卡的办理,要求严格。需要填表、拍照、签字、画押。耗了一个小时,还没有为我们办理完,耐心是没有了,但是两个工作人员一丝不苟地埋着头写写画画的样子,实在是让我找不到不耐烦的理由。 我走出大厅,路对面,举着牌子喊客的人倚着铁栏杆延伸出去。 警察在路两边走来走去,我为他昂扬挺拔的模样感动,为他按下快门; 一个被她父亲带着的尼泊尔女孩美丽地望着我,我被这不一样的生命感动,为她按下快门; 一个金发老美推着行李走出,目不斜视,笃定淡泊,我为他的步伐感动,为他按下快门…… 走来走去的警察,一旦有旅客需要他,他就很快把脑袋挨过来,温柔的样子使他失去了警察的神气。 当他继续走来走去时,终于看到一辆违停的出租车,他冲过去,拔下车钥匙,继续巡逻。拿着车钥匙走来走去的他,步子变重了,他在生气。 犯了错的出租车司机,跟在警察后面红着脸嗔笑。 警察当做没看见他,继续来回绕圈,出租车司机的小伙伴纷纷加入进来帮着他笑,等一圈绕完,警察后面拖了一大帮人,改错的决心是有了,等再示众游行一圈,警察终于把钥匙还给了他。 等他们几个办好电话卡,我们一块打车去往外国人的聚集地——泰米尔区。 这时候,警察抓到了另外一个犯错误的人,这次的错误显然不小,警察推着他往前面走,被推着走的人红着脸嗔笑,脸上不见愤怒。 这是我喜欢尼泊尔的第二个原因,尼泊尔人不愤怒。 没有交通信号灯的道路上,交警同志戴着口罩蒙在土里,只有这个时候摩托车才会整齐地停下来,其余的任何时间,骑手们自由把握着油门的节奏,混乱成一团。
没有红绿灯的加德满都,骑手也许没有驾照,但是一定会戴头盔,在一个将摩托车做为主要交通工具的国度,当地部门对头盔的管理要求严格。 骑摩托的出行传统培养了当地骑行高手,骑行高手往往喜欢高转速,而加德满都的路况恰恰拥堵,因此“急停”是当地车手的驾驶习惯,两辆车吱嘎一声,前轮对着前轮,相互不骂娘,视而不见,继续前行。
加德满都像是一个有土的村庄。 道路蒙在土里,身着纱丽的妇人在这个冬季里趿着拖鞋穿行在上面,四季交替,当地人只需一双拖鞋就把一年过完了。
道路两旁的商店蒙在土里,外头挂着的商品落着一层白灰,店主人还是不够勤快,一天掸一两次灰是不够的。
道路左侧行驶的车辆蒙在土里,车里坐在右侧驾驶室的司机用左手换挡,用左手急转弯,用左手拍拍头上的尘灰。
那么晚上的广场,那几个提着饮料瓶四处兜售饮料的小孩也是蒙在土里吧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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