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7月7日 阿菲永-安卡拉 260公里 库尔德人 阿菲永,是一个过日子的好地方。 从头到脚,它在忙着理发,买菜,烫衣裳…… 做点心的人和看点心的人,两两相对,他们望着点心的眼神令人心动。 看点心的人,有小孩,有大人,有警察,有穆斯林,还有我。 一个六英寸的蛋糕,只要五十人元民币,一公斤葡萄只要人民币七块五。 阿菲永,很少有外来人。 而我是Chin『发音:庆,土耳其语,指中国人』。 走在街上,他们小声地问:韩国人还是日本人? 我说我是Chin! Chin?take photo! 我于是被小伙子们拉着去拍照。 土耳其国土面积只有三个湖南大,却设有八十一个省,阿菲永是阿菲永省的省会,即便阿菲永只有县城的规模。 清晨,阳光从山顶方向照过来。 按照永恒的规律,由东向西,光耀每一户人家。 早上八点,街上无人声车马声。 对于一个晚上八点才下班的国家,他们可要多睡一会儿。 以我的眼光,我所住宿的酒店,至少有三位主人,他们鹤发童颜,西装革履,是三个老绅士。 当我清早看到第四个、第五个时,我才觉察到他们全是工作人员。在土耳其,能见到许多年长的人精神矍铄地守在工作岗位。 阿菲永的气候与其他城市格格不入,酷暑季节,酒店里的风扇是摆设,晚上凉得要盖被子。 早餐厅里,坐著一桩黑纱,等她用餐完毕,把嘴蒙上,整个身体只看得到眼睛一道缝。 坐在她对面的人,也是一桩黑纱,她俩在对谈。 而此时,门外一名曼妙女人走过,她以长髮替代黑纱,以自由替代信仰,裸露的皮肤在太阳光下泛起健康的色泽。 土耳其是一个多民族国家,当信仰成为一种选择,即便在穆斯林国度,也能看到人类的多样性共容。 土耳其许多房子建在山坡上。 用完早餐,我拾阶而上,迎着阳光照过来的山顶,山下,一排老房子,一个小孩子。 孩子举着面包,正在问阿妈,关于巧克力代替面包酱,吃了会不会死的古老话题。 山上,一只老龟正在蚕食一只麻雀。 如果你是联通用户,到达土耳其时,你会收到一条短信,关于中国大使馆提醒国人勿前往土耳其东部的提醒。 收到短讯的不一定幸运,这可能加大你本次旅行的心理阴影面积;没收到短讯的,也不一定不幸运,平凡如斯,天下大事,与我们何其遥远。 土耳其东南部与伊拉克、叙利亚接壤,南部与伊朗相邻。因为邻国的战事,以外界的角度看,土耳其东部局势动荡。 在该区域,生活着世界上人数最多的单一民族——库尔德人,他们被分散在土耳其东部及相邻中东各国。 聚居在土耳其东部的库尔德人占据了库尔德全世界人口的一半。 这一半库尔德民族加上土耳其民族,共同构成了土耳其的全国人口。 掠过一片棉花地(后确认为罂粟也,土耳其为世界上合法种植罂粟的国家),见到采摘罂粟的土耳其族和他们凶悍的监工女人,我在这个土耳其中部城市见到了来自东方的库尔德人。 他们是兄弟三人,老大老二在加气站工作,老三正上初中,因为正值暑期而来投奔两个哥哥。 虽然老大穿着工作服,老二穿着自己的衣服,但村长来了跟老二握手,客人来了也跟老二握手。显然,老二从事管理工作,虽然他看起来那么谦逊,那么不起眼。 老二会说一点英语,他说来自工作中的自学。 问他在学校是否学过英语,他说从来没有上过学。 他只有21岁,在土耳其这样一个欧盟储备国,在21世纪这样一个文明覆盖的现代社会,他竟然没有受过学校教育。 他说13年前,库尔德人还没有获得现在的权利,弟弟出生后,才开始享受到更多的政治权利,人们开始去学校上学,由此,库尔德人跟土耳其族成为了同班同学。 弟弟跟老师吵了一架后,再也不去上英语课了。 他只有十三岁,却显得相当有主见,表达自己的观点时,有一种演讲的气魄。 我和弟弟分享食物时,他很淡然,他想都没有想,用右手贴著左胸,做出婉谢的动作。换作是我,我还得犹豫一下。
我问老二,是不是他们不吃陌生人的食物?他说不是,只是因为他门现在很饱。然后,他去找了些红李给我。 因为光照充足的缘故,红李已经甜得不像它原本的味道。 老二比弟弟温和,他给予弟弟言论自由,心无芥蒂的他,并不害怕弟弟讲错话。只有当弟弟在翻译器上打错字时,他才帮弟弟纠正。 我因此了解到一些库尔德人的历史,库尔德为游牧民族,就土耳其而言,库尔德族代表着一种弱势族群,经济上比土耳其族落后。而库尔德问题是全球仅次于巴以问题的第二大民族问题。
我们聊了很多。 临走时,他们用刚刚学会的中文“再见”送别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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